美国科技史上最大规模裁员开启:亚马逊超1.8万人被裁,中国区春节后通知******
澎湃新闻记者 范佳来
亚马逊正式开启新一轮裁员,这将是公司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轮裁员。
当地时间1月18日,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报道,亚马逊在周三正式启动新一轮裁员,已有被裁员工收到公司全球零售主管道格・赫林顿(Doug Herrington)和人力资源主管贝丝・加莱蒂(Beth Galetti)发送的电子邮件。此前亚马逊曾表示,预计裁员超1.8万个岗位。
CNBC提到,在此轮裁员中,亚马逊人力资源和门店部门受影响最严重。据CNBC披露的内部邮件显示,周三结束时,亚马逊会通知美国、加拿大、哥斯达黎加所有受影响员工,其它地方晚一点也会收到通知,例如,中国区员工要到农历新年后才会收到通知。
邮件中,赫林顿表示,疫情期间,公司首要任务是扩大规模满足客户需求。“尽管其他公司可能对短期经济犹豫不决,但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时期,我们优先考虑客户和员工。”
他提到,当疫情影响逐渐淡化后,供应链困难、通货膨胀和生产力过剩等问题都增加公司服务成本,需要进一步改善成本结构,以此来吸引更多客户。只有通过削减成本,公司才能为创新业务提供更多投资。
“裁员是公司为了降低成本而采取的步骤之一,我们还增加了本地库存储备,使消费者更容易整合多件商品发货,增加购买日常必需品的方式,这些都旨在降低公司网络和交付成本。通过改善成本结构,我们还能够继续在食品类、亚马逊企业购(Amazon Business)、Buy with Prime和医疗保健等领域进行有意义的投资。”赫林顿表示。
当地时间1月18日,据《西雅图时报》报道,亚马逊已经在西雅图和贝尔维尤解雇2300名员工,其中西雅图有1852人,贝尔维尤有448人。在60天的过渡期内,亚马逊将仍会向受影响的员工支付工资,但不会期望他们继续工作,裁员将于3月19日开始。
西雅图是亚马逊最大的园区,其南湖联合办事处拥有5.5万名员工。该公司一直在城外大举招聘,以扩建其普吉湾总部,去年夏天在贝尔维尤的总员工人数达到1万人。
此前据彭博社1月5日消息,亚马逊CEO安迪·贾西(Andy Jassy)曾在4日的一份员工报告中表示,作为此前裁员计划的一部分,亚马逊计划裁撤1.8万个岗位。安迪·贾西表示,1月8日开始,与受裁员影响的员工沟通,并表示有多个团队受到影响,包括亚马逊电商与人力资源、体验和技术(PXT)等相关部门。
亚马逊员工超过150万人,是全球员工最多的企业之一。去年11月,亚马逊宣布开始裁员,并有1万名亚马逊员工已在2022年失业。这些失业的员工,主要集中在公司层面,包括零售、设备和人力资源部门。
对于裁员的原因,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安迪·贾西在一篇博文中表示:“由于经济形势不明朗以及不确定性增加,我们将不得不继续裁员。”
亚马逊是新冠疫情的最大受益者之一,因为顾客纷纷涌向网上购物。从电子商务到云计算的各种业务推动了该公司几年来的增长。为了跟上需求,亚马逊将其物流网络扩大了一倍,并增加了数十万名员工。
此前据《纽约时报》报道,当需求开始减弱,顾客转而回到线下商店购物时,亚马逊启动大范围的成本削减审查,以缩减无利可图的业务。在2022年春季和夏季,公司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削减以降低成本,关闭了实体店和亚马逊护理等业务部门。亚马逊后来宣布在全公司范围内冻结招聘,然后决定让员工离职。
据亚马逊在2022年10月28日发布的第三季度财报,亚马逊的净利出现了下滑。亚马逊第三季度净销售额为1271.01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1108.12亿美元相比增长15%,不计入汇率变动的影响为同比增长19%;净利润为28.72亿美元,与2021年同期的净利润31.56亿美元相比下降9%。
CNBC在报道中还提到,疫情期间,亚马逊员工人数曾有快速增长。由于经济下行、核心零售业务增长放缓,贾西正在对亚马逊开支进行全面审查。目前亚马逊已经冻结招聘、砍掉一些实验性项目、仓库扩张速度也已经放缓。
实际上,美国科技公司裁员潮已持续一段时间。仅1月4日,就有三家公司先后宣布裁员,除亚马逊外,美国视频分享平台Vimeo、云计算巨头Salesforce也先后宣布裁员计划。Vimeo首席执行官Anjali Sud在致员工的一封信中表示,公司计划裁员11%。而这是Vimeo去年7月裁员6%之后,进行的第二轮裁员。根据PitchBook的数据,估计1400名员工中将裁员150人。Salesforce首席执行官Marc Benioff也宣布计划“在未来几周内”裁员10%,预计近8000人受到影响。
截至1月18日收盘,亚马逊(Nasdaq:AMZN)报收95.46美元,跌0.61%。
东西问·中外对话 | “全球化”概念首倡者:“统一的西方”概念已经过时了******
中新社柏林4月22日电 题:“全球化”概念首倡者:“统一的西方”概念已经过时了
中新社记者 彭大伟
马丁·阿尔布劳(Prof. Martin Albrow)是西方率先提出“全球化”概念的学者之一,从事社会学职业生涯长达半个多世纪。马丁·阿尔布劳获剑桥大学博士学位,他是英国社会科学院院士、英国社会学会荣誉副主席、全球中国学术院荣誉院长。阿尔布劳教授近年来的研究方向转向中国,已出版两本研究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专著。
中新社德国分社首席记者、中新网研究院副院长彭大伟近期与阿尔布劳教授进行了对话。阿尔布劳表示,人类无法回到新冠疫情前的世界,但全球范围内的科学家们围绕抗疫开展的大量合作本身就是一项全球性的进程,展现了全球化所取得的进展。
阿尔布劳认为,西方理解中国抗疫需要理解中国社会秩序所具备的历史基础,以及中国的执政党从中国传统中所汲取的治理智慧;中国的治理模式下,中央对社会的管理更加深入,也更有效率,这也造就了疫情下中西方表现的巨大差别。
图为马丁·阿尔布劳著作。供图针对中国能否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实现和平崛起的问题,阿尔布劳认为,我们不应总是执着于旧式的地缘政治视角,而是更多地关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发展,并且从国际社会的角度共同携手治理,进行对话与沟通,以引导新出现的技术向善,并管控风险。
图为马丁·阿尔布劳 供图对话实录摘编如下:
彭大伟:您认为新冠疫情对全球化的发展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我们能否最终回到我们曾经熟悉的那个“疫情前的世界”?
阿尔布劳:简单地说,我的回答是“不能”。我们无法重回疫情暴发前的那个世界,这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无法回到过去。疫情让我们看到,全球范围内的科学家们合作研究病毒、开发疫苗、交流信息,这就是一项全球性的进程,展现了全球化所取得的进展——至少在科学技术等领域。当前全球化的推动力来自于一种强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指向如何更好地通过技术控制住疾病、气候变化和实现军备控制等等。
彭大伟:我此前采访马丁·雅克先生时,他曾说,要想理解中国抗疫,西方最好去读一读孔子。西方是否应从中国的做法中获得借鉴?
阿尔布劳:在某种程度上,是的。我将儒家伦理视作中国古老的文化传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两者是密不可分的。另一方面,我认为与儒家相关的若干实践,尤其是强调读古书、通过教育提升社会地位等,至今仍对中国社会具有十分深刻影响的因素。西方不应忘记的一个事实是,中国共产党是建立在中国数千年的传统之上的。尤其是考虑到中国传统中关于一个人应当通过知识和教育提升自身社会地位的部分,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推动教育运动的政党,与纯粹的经济因素相比,它更重视文化价值、伦理因素。
西方理应理解中国传统中的这一关键思想。这意味着,当应对新冠大流行这样的灾难时,国家做的是去唤起社会价值中广泛的共识。中国的执政党从中国传统中汲取了治理智慧。在这一意义上,我赞同马丁·雅克所说,我们永远不应忘记中国社会秩序所具备的历史基础。
我想补充的是,除了历史传统外,中国共产党还从中央层级提供了非常强有力的推动力。基于此,中国的中央政府对社会的管理更加深入,也更有效率,尤其是借助现代技术的帮助后,这方面的管理效率之高(与西方相比)就更加突出。甚至在帝制时代的中国,这样的社会管理都是无法实现的。因此在疫情下,中国的表现和西方就有了巨大的差别。
彭大伟:您认为中国能真正实现和平崛起吗?
阿尔布劳:美国学者亨廷顿提出的“文明冲突论”,其立论建立在不同文化之间的深层次差异之上。但我并不真正相信这一理论,这是因为我认为不同文化可以共存,而且以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共存,并相互交流。不同文化之间或许会出现争端,但这并不意味着文化的差异性导致它们无法共存,共存是可能的。另一方面,至于“修昔底德陷阱”这一概念,与其说关注文化领域的现实,不如说更侧重于战略领域的现实。“修昔底德陷阱”关注的是这样一种事实,即“如果在一个单一世界里,有两方争夺主导权。那么要想避免爆发冲突,对双方而言都将变得十分艰难”。与文明的冲突相比,我认为第二种情景对世界构成更加真实的风险和威胁。
我并不认为我们未来一定会面临“修昔底德陷阱”。只要我们将精力集中在上述全球融合的领域,聚焦我们的共同之处,这就包括全球化的生活方式,一切能够将我们凝聚在一起的文化成果。我认为这将胜过那些持续希望向外扩张、挑动冲突的群体和组织的影响力。
资料图:中欧班列长安号跨里海、黑海班列首发。 西安国际港务区供图我更加担忧的是,由于某些偶然事件所引发的冲突和争端,例如人工智能的崛起,或是新型武器的发展。这是因为它们很容易就会发展到全自动的水平。各国在争夺新型武器的过程中也会卷入争斗。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风险,全世界都应该关注到这一风险。换言之,最大的风险不是地缘战略问题,而是新技术带来的后果。
彭大伟:假如真的要迎来“亚洲世纪”,西方已经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个世纪了吗?西方会乐见亚洲成为世界中心吗?
阿尔布劳:我们所谈论的这个“西方”,其影响力目前看上去覆盖了世界的绝大多数地方,但“西方”绝对是在通向一个更加碎片化的方向。“西方”不会像美国人所希望的那样被视作一个整体。的确,美国总统拜登正在试图构建某种意义上的“民主国家联盟”,而这种做法已经近乎可笑了,因为拜登基本上是在邀请所有“不喜欢中国的国家”加入其中,而并不计较这些国家到底持什么政策、拥有什么政体。
我认为,“统一的西方”这样的概念已经过时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的领导力如今在国际机制和国际组织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中国正努力推动这些机制和组织聚焦于全球共同的目标,聚焦于务实的项目、为全世界树立榜样,正如中国在应对气候变化和发展太阳能发电等诸多领域所做的那样。
中国不仅拥有作出重大决策所需的资源和政治体制,更能够迅速地作出决策、且将其付诸实施。这是中国相比世界其它国家所具有的一项比较优势。
资料图:一处光伏基地。孙睿 摄彭大伟:您对中国推进实现共同富裕有何看法?
阿尔布劳:中国过去半个世纪以来的案例十分引人入胜。50年前,中国几乎没有什么能够被称为“福利国家”的要素。而在过去50年间,中国在教育和医疗等方面的公共福利持续得到增长。这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一环。
因此中国是具备实现共同富裕的要素的。中国人口数量众多,且十分勤劳。与此同时,中国的政府明白应该经常地引导富裕群体去帮助那些在经济生活中不够成功的人群。我们需要明白的是,仅通过勤劳是不足以创造财富的,还需要有竞争。在这一方面,中国政府表现出了极大的智慧,将竞争放在一个符合全体人民共同利益的水平上加以管理。
彭大伟:过去十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您对中国这十年的发展有何看法?最重要的进展是什么?
阿尔布劳:过去十年最重要的特点之一是,中国共产党更加广泛地代表了道德、社会和伦理层面的价值,更好地代表了整个中华民族的社会意识(social conscience)。如果中国共产党能够更好地胜任这一角色,且这一角色越来越得到普遍的接受,正如近十年所发生的那样,那么(中国的)未来看上去是十分充满希望的。(完)
编者按:访谈全文收录在阿尔布劳新著《中国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探讨共同的价值与目标》(伦敦:环球世纪出版社,2021年版),并在2022年伦敦国际书展面向全球推介。
(文图:赵筱尘 巫邓炎) [责编:天天中] 阅读剩余全文() |